“下一个，67号，崔小廷！”
我牵着儿子的手从两侧家长和小孩的注视下走进了诊室，不满3岁的儿子熟练地脱掉鞋子，躺到床上，平静地对我说：“我长大了！我很棒！我不会怕的！”
他闭上眼睛，两只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，嘴巴张得大大的。护士开始了洗鼻操作，没有哭闹，没有挣扎，5分钟搞定！
比上一个小孩节省了10几分钟，护士和其他等候的家长无不惊叹，纷纷表扬儿子。我摸摸孩子的头，心里却是莫名的心酸。
儿子还没满一岁就曾两度因为肺炎住院，起初我和医生们都以为只是感冒，没有对症下药，后来在儿科住院部主任的建议下，医院耳鼻喉科检查，才确诊为鼻炎。
从此，抗生素和洗鼻子便一直陪伴着他的成长。
天气突变，会犯鼻炎；粉尘较多的地方，会犯鼻炎；感冒发烧，会犯鼻炎……
对于频繁的治疗，儿子从开始的拼死抵抗，到后来变得“懂事”起来。我在欣慰的同时不得不感慨：过去以为小孩撕心裂肺的大哭最让人揪心，现在才知道，太懂事更让人揪心。
01
儿子的鼻炎无法好转
医院看病，医生都说等小孩大了，免疫力会有所提高，鼻炎也就不那么频繁了。
我乐观地相信了，从一岁盼两岁，两岁又盼到三岁，但儿子的鼻炎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。
妻子为了照顾儿子，一直都没有去上班，哪怕儿子上了幼儿园，她仍在家待命。因为亲朋好友都说上幼儿园的前半年，即使强壮的小朋友都会常常生病，像我儿子这种“药罐子”就更不用说了。
果不其然，儿子上幼儿园的第1个学期，分别请了2次1个月的长假，其他零星的病假更是不计其数。
儿子的班主任曾很无奈地对我说，现在儿子在幼儿园已经被列为重点监看对象，连校长都知道他的大名。
除了因为他的频繁病假，还有入学申请上那一大串过敏食物清单，让老师们叹为观止。
对此，我只能无奈地表示，医生说等他再大点情况就会有所好转，麻烦老师多多留意，说完后我就心虚地溜了。
02
儿子的鼻炎手术
年初，儿子“如常”地又犯鼻炎了，各种抗生素、氯雷他定糖浆、盐酸西替利嗪颗粒、喷鼻滴剂、盐水洗鼻子等轮番上阵，足足一个月仍未见好转。
医生最终建议：进行鼻镜检查。
其实此前已有3个医生给过类似建议，只是我和老婆顾及儿子年纪小，总是逃避，又或者心存侥幸，避而不提。但这一次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再作他想，那就做吧。
我自以为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，但后来发现还是低估了这项检查的困难程度。
负责检查的护士先用手把儿子的嘴巴合上，不让其张开呼吸，然后用两根类似导管的东西伸进鼻腔，感觉快要窒息的儿子疯狂扭动身体，口中不停重复：“爸爸妈妈不要，我会乖的，快停下……”
度过了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的10分钟，儿子才回复平静，但黑夜并未结束，检查结果如期而至：鼻窦炎，腺样体肥大，堵塞双侧后鼻孔约60%。
“我建议马上手术，如果你们再拖几天的话，即使想做手术了，也很可能需要再次进行鼻镜检查，你们考虑一下吧！”医生指着检查结果分析道。
“那就尽快手术吧！”我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，而且实在没有勇气让儿子再次接受鼻镜检查。
第2医院办理手续，当然免不了的是一项又一项的常规检查，直到10几个试管的血取样成功，两个护士和我才松开按着儿子的手。
第3天正式手术，由于年纪小，儿子被安排在当天第一台手术，他表现一如既往地乖巧，医生术后特意要求我们多多表扬他。
除了一再重复的话语表扬和多买玩具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。
我知道手术并不能根治这个问题，庆幸的是之后的2个月儿子基本没有再犯鼻炎，我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。
03
多么触目惊心的数字！
为了更好地应对儿子的鼻炎，我在网上搜集了相关资料。
据有关报告显示，中国最大的个城市中，只有不到1％的城市达到了WHO（世界卫生组织）推荐的空气质量标准。
与此同时，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10个城市，有7个在中国……
全国多地频现重度雾霾天气，城市工业化进程加剧环境的恶化，我国的鼻炎发病率已高达37%，并且每年以3%的速度递增。
青少年儿童鼻炎患者占鼻炎群体的2/3，同时鼻炎每年以3%（万-万）的人数在逐渐增加。
多么触目惊心的数字！
不断恶化的生活环境，早就不是那个可以被忽视的存在，越来越多过去不曾想到的问题逐渐浮现。
就像鼻炎，正常人都以为只是小问题，过去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。
但当亲眼看着儿子经历的那些无法呼吸一般的日常，那些响彻长夜的呼噜声，那些放满整整一个箱子的药，在他还不满4岁的年纪，病历已厚得犹如一本新华字典！
比所有这些更可怕的是，我似乎对此无能为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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